四月初的石城大学,春意盎然,校园内樱花盛开,本应是最悠闲的时节。
但今天,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近乎压抑的肃杀氛围。
清晨八点,六辆黑色商务车鱼贯驶入校园,车头悬挂特调徽章,后尾车窗紧闭,隐约可见身着深灰制服的身影。
中枢三处,正式进驻。
而带队者——李睿宁,石城大学建校百年以来,第一位被冠以“特使”身份踏入的政级人物。
他未曾遮掩行踪,反而如入无人之境般,径直走进主教学楼。
“第一件事,清点风纪——”
“第二件事,设立临时举报点,匿名受理。”
“第三件事,冻结青创联盟在校资源,配合审查。”
李睿宁站在讲台上,声音冷峻如刃,目光扫过数十名学院主任与行政高层。
“你们曾经支持的人,现在是我们中枢系统的观察对象。”
“而你们——每一个曾转发‘逸辰纪元’,转述他言论,参与他改革的人,皆需接受系统回溯。”
话音落地,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沉寂。
不少原本站在沈逸辰阵营的高层,此刻脸色苍白,双手交握于膝,瑟瑟发抖。
会议散去,当天傍晚,石大论坛上出现大量匿名贴:
【早说他有问题了,早就不正常】【青创那一套就是造神运动】【现在被查,是不是该有人站出来负责?】
有学生偷偷撕下了沈逸辰的宣传画,有辅导员撤下了“青年变革先锋”奖状的公示板。
还有教授悄悄将朋友圈置顶的“沈逸辰演讲视频”删去,转发了一条来自《国家风纪通讯》的通告:
“流量英雄,不等于时代脊梁。”
当晚,《人民日报》子频道刊出署名文章——
《英雄幻觉与集体性漂移:解析草根偶像的崛起逻辑》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而此时的沈逸辰,正在石大旧图书馆后的小茶室里,慢悠悠地品着一杯老普洱。
“看来他们已经开始第一步试探了。”他淡笑,指尖轻敲桌面,“想动我,得先拔我根——可是,他们真知道我‘根’在哪吗?”
对面的林紫然神情凝重:“你在校内的支持,正在动摇。青创的成员一部分人已经被李睿宁单独谈话,他们开始怕了。”
“怕也没关系,”沈逸辰悠悠开口,“怕,说明他们还有得输。”
“但我,不怕。”
他话音刚落,桌上的手机震动一下。
【司马叔:老地方,十分钟后。】
沈逸辰眼神微亮,收起手机起身。
“走,见个老熟人。”
……
十分钟后,校外东南老巷,一家名为“听雨茶坊”的隐蔽茶馆。
门口挂着褪色的幌子,屋内弥漫着微尘与书香。
沈逸辰推门而入,一位戴着平光眼镜、穿着唐装的老者正慢慢地将茶水倒入紫砂壶中。
“你来的比我想的晚。”老者笑。
“我来的时候,正好看见《风纪通告》贴在教学楼门口。”沈逸辰坐下,笑意不改,“不来看看你,怎么知道中枢三处是不是玩真的。”
“他们这次,是动真格了。”司马叔淡淡开口,“李睿宁不是来做样子的,他是真要在石大,拔掉你的根。”
“你以为他只是来清查?不,他是来立威的。”
“从你火起来那一刻,他就在等机会。”
沈逸辰目光平静:“我知道。”
“所以我也要开始——动第二张牌。”
司马叔微微眯眼:“你那位在金融风控局的朋友?”
“不止他,还有西北那条线,以及南港那笔烂账。”沈逸辰语气渐冷,“我不是来等死的。我是来拆台的。”
司马叔点点头:“那你准备好了么?李睿宁可不是顾家派出来吓唬你的狗,他是真有权力调人,甚至调系统权限的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沈逸辰抿了一口茶,“所以我要让他调不到人,看不到真。”
“我要让他明明在灯下——却找不到我这只影子。”
……
次日,李睿宁再次踏入教学楼时,发现审查室的举报箱居然被塞满。
但打开一看,全是匿名信件写着:
“我举报自己曾为沈逸辰鼓掌过。”
“我曾参与青创联盟策划,但我不后悔。”
“如果支持改革是错,那我不想对。”
整个举报箱,变成了一场沉默的反讽。
而幕后,是沈逸辰在学生群体中的“隐秘反击”。
他并未主动号召任何人,却通过“沈氏问道社”的口号暗中传达:
“风起于青萍之末。”
这是他在演讲中提过的一句。
谁用它,谁就站在他这边。
短短一夜,口号在各大学社团流传,成为“非官方反抗”的暗号。
李睿宁看着调查组递来的简报,脸色前所未有地阴沉:
“他不动一兵一卒,却引发群体共鸣……这不是普通人的手段。”
他缓缓开口:“沈逸辰,不能留。”
而就在这时,一条内部消息送入他手中——
“顾家被爆出‘东南城市扶持计划’虚假招商案,调查组即将介入。”
李睿宁眉头猛皱,抬眼看向窗外。
而沈逸辰,早已等候多时,坐在天台茶摊上,望着这座沸腾中的校园,轻声道:
“风,终于开始乱了。”石城大学,综合大礼堂。
这座可容纳三千人的大礼堂,从未像今天这样座无虚席。
“青年影响力听证会”,一个由李睿宁亲自推动设立的临时公听会议,被临时列为“全国青年思想典范整顿风向标”,而沈逸辰,作为核心人物,被当众“点名”出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