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如萧站起身来,重新拉上了窗帘。
“师尊。”
君执看着周遭笼罩起了熟悉的白色结界,“这个人,可信吗?”
“人是太上长老派来的,更何况……”
玉如萧手中取出一枚玉佩,放置在了桌案上。“这里还有她所寻之人。”
君执点点头,眸中依旧警惕,“那此人所言的最后一句话……”
玉如萧靠在椅背上,抬手将这地图塞回了君执的戒指里。“曾对我感兴趣,乃至抛橄榄枝的不在少数。”
他说着,余光中突然瞥见了白光一闪。
当即火速将视线上移,却并未捕捉到什么,只得继续说道:“敌对之人或是立场不明之辈,的确也有。”
玉如萧稍稍侧过身,看着君执凝重的眸光,似是有些不确定的般问了一句:“昭天宗?”
他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“一个是燕启,再有一个……”
玉如萧的声线稍稍停顿,“陆知雪。”
此番怀疑许久的名字从嘴中说出,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更为扑朔迷离。
“陆仙尊?”
君执稍稍一愣,“此人多次与师尊示好,又盛名在外,尽管……”
他语调一顿,“此前与昭天宗的琉云师兄见过两面,的确觉得……陆仙尊待弟子,算不得上心。”
说罢又赶忙到:“宗门门规不可妄议他人,弟子回宗自会领罚。”
话音刚落就听见自己的脑门咚咚两声。
玉如萧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,“罚完了,你接着说。”
“此前琉云曾说,陆仙尊严禁他以血画阵,说是损身。”君执神情认真,“可我见此人体虚气弱,又常遭挑衅,哪怕以血画阵,却都不见陆仙尊出面保护。”
玉如萧听着,心下也犯了嘀咕。
以血画阵……
血??
那个换魂阵所剩下的,不正是干涸已久的暗沉血渍吗。
可自己分明也探查过陆知雪,他身上并无任何反噬印记。
莫非印记能遮掩乃至消除?
玉如萧皱眉不解,却在此时蓦地想起来了桑若所言。
——“施术者受其反噬,轻则身体烙下痕迹、封印灵力数年,重则身死道消,魂飞魄散。”
他不记得此前是谁提过,陆知雪也许久未能立过所谓大阵了。
再者说来……当初玄天净业谱乃至抱月散人的手稿皆是与他相关,甚至还教了平阳城主以血养魂,复活其父……
太多太多的箭头都扎在他一个人身上了。
可他究竟图谋自己的什么?妖丹、本体?
目的又是什么?
思及这人始终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模样,玉如萧不由得抬手捏了捏眉心。
此番看着君执担忧的面色,抬手绕过颈侧摸了摸他的后颈。
视线回落,又盯着桌案上这画着召唤阵的纸张,一个大胆的想法隐约出现在了脑海。
只是很快就被身侧君执晃了晃,“师尊忧心何事?”
玉如萧正欲否认,视线落入那双眼睛的一瞬,再一次妥协。
“你觉得陆仙尊此人……如何?”
语毕,又见这人面色一僵。
玉如萧瞥见这细微的神色变化,心下警醒间已经眼疾手快的捧上了他的脸。
“师尊是说……”
君执任由他捧着,“他不简单?”
“身在昭天宗,却时时强调自己人微言轻,可有可无。”玉如萧眸光一凛,“反倒是适得其反。”
话音落下,他正欲松手,又被人顺着手腕捏上了掌心。
“我先前的确觉得……”
君执摆弄着他的手指指节,垂下的眸子中看不到神情。却像是过了许久,才接上了后半句话。
“他对师尊,怀有不轨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