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午后，那暖阳像是被筛子筛过一般，透过稀疏的梧桐树叶，在满是尘土的街道上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，还混杂着不远处小煤炉冒出的呛人煤烟味。
许扬带着三个孩子、李四以及李七妹只是拐了个弯就来到了一个略显简陋的书摊前。
这书摊着实不大，是用几块坑洼不平的旧木板，颤颤巍巍地搭在两个掉漆严重的旧木箱上建成的。
木板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连环画，很多的封面都已经破破烂烂了，但是也有一些是全新的。
许扬看到大多数连环画的封面都是黑白的，但偶尔也能看到几本带着鲜艳色彩的封面，比如《三国演义》。
秋生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向了那本彩色封面的《三国演义》，小手紧紧攥住书角，生怕被人抢走似的。
书摊老板原本想阻止他翻阅，但当他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许扬一行人时，也就没有多说什么。
他慢悠悠地走到许扬身边，低声说道：“你家的娃？俺这边看书一个下午要收1分钱，带回去看的话押金5毛一本，买书的话再谈。”
许扬点点头，语气平和：“好，知道了，让他们几个小家伙先看看，要买几本的。”
“行。”老板应了一声，又扫了一眼众人，目光最终停留在李四身上。
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，像是审视，又像是思索。
随后，他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，继续嗑着手里的瓜子。
书摊边上人还不少，基本都是小孩，也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孩，不过看的都是一些武侠小说和杂志。
这时，春花抱着一本《闪闪的红星》跑回来找许扬。
她的小脸因为奔跑泛起红晕，眼中满是雀跃：“爹，你看这本书！多好看！”
许扬低头看了看封面上的小女孩，心里不禁感慨万千：“这年头对小姑娘也太不友好了吧，怎么全是这种革命题材？和后世的各种乱七八糟公主，简直是天差地别，难怪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。”
尽管嘴上吐槽，但他还是伸手摸了摸春花的脑袋，宠溺地说道：“你喜欢就拿着看吧，待会儿咱们挑几本带走。”
春花闻言，开心地点点头，又蹦跳着跑回去了。
许扬原本也想蹲下来陪着孩子们一起看书的，他都已经拿了一本《天龙八部》了，但在坐下的一瞬间，他下意识地扫视了周围一圈。
然而，当他随意瞥了一眼书摊老板时，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时不时都会在李四身上停留一会。
这一发现让许扬的心猛地揪紧了一瞬。
他总觉得这个书摊老板的眼神和普通老头完全不同，甚至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。
这让许扬心里一阵烦躁，他总感觉继续留在这里，会因为李四的缘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。
思忖片刻后，他决定还是买几本书带回旅馆，免得节外生枝。
于是，许扬轻轻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，说道：“咱们挑几本回去慢慢看吧。”
孩子们听到这话后，虽然有些不舍，但都很懂事地点点头。
秋生第一个反应过来，将手中的《三国演义》递到许扬面前，脸上还带着些许期待：“爹，我要这本！”
春花则将《闪闪的红星》放到许扬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