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找到缴费窗口开始排队。
队伍并不长，但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缓慢。
终于轮到他时，他开口说道：“你好，我是苏州化肥厂的员工，我们钱厂长的父亲在这边住院，我来缴费的。”
窗口内的工作人员皱了皱眉，显然对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感到不满：“什么乱七八糟的，你给谁缴费？”
“就是我们钱思齐，钱厂长的父亲。”
“我问的是患者，患者到底叫什么名字，你不说我没法处理啊。”
“那我也清楚啊，不然你给差一下吧。”
“我这边没法查啊，这样你去问问，问清楚之后再来缴费。”工作人员果断拒绝，态度强硬。
“那不行啊，厂里让我拿着钱过来缴费，再说我也联系不上人啊，我也不敢到处走的，麻烦你给查查，人都住院了，钱这个姓人又这么少。”
这时，排在许扬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起来。
一个中年男人低声嘟囔道：“搞什么名堂，这么简单的缴费手续都办不了，还占着窗口耽误时间！”
“你能不能快点？大家都等着呢！”
“干嘛，我缴费啊，你推我干嘛。”许扬立马和那个人起争执。
这样的情况正是许扬需要的，如果没有一点骚乱，医院这边肯定不会违规给他信息。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保安闻讯赶来维持秩序。
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站在队伍旁边，目光扫视着每个人，平息着现场的混乱。
窗口的工作人员也怕在耽误时间，等下还会冲突，只能妥协帮着查：“一个人叫钱四，67岁，前天住院的，目前在309，是这个人吗？”
“不是不是，好像没有那么大，我们钱厂长才37岁，他父亲肯定没到60的。”
“那这边还有一个叫钱卫国，昨天住院的，在226房，他就58，是这个人了吧？”工作人员一边翻记录一边问道。
“没有了嘛？”
“没了，就这么两个人。”
“好像都不是，搞什么啊厂里，这也联系不上人，我去哪找人啊。”许扬一边骂一边离开缴费窗口。
走出几步后，他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看忙碌的大厅，嘴角微微扬起笑容：“这不就搞定了，钱四和钱卫国。”
……
“224，225，226。””许扬推门进去，看到里面四张病床上都躺着人，但只有一个男性患者，旁边还坐着一位年轻女人，两人正低声交谈，神情亲密。
“看来不是这里。”
许扬看到这一幕赶紧退了出房间，关上门时尽量放轻脚步，生怕打扰到里面的气氛。
“那就309了。”许扬快步朝三楼走去。刚踏上楼梯，一阵争吵声便传入耳中。
“钱厂长，你还是跟我合作吧，你父亲的病耽误不得了。”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。
许扬顺着声音他看到有三个人围着中间一个带黑框眼镜的男子。
“看来就是这个人了。”许扬心中一动，悄悄靠近一些，试图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。
“钱厂长，你们厂里工资都发出来了，本来就是要卖的设备，卖给我们企业有什么问题，反正都是要卖的，还分什么国营和私营啊。”
“不行的，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。而且政策上面明确了，进口设备所有权是国家，对外出售需要向上级单位汇报等待审批才行。”
“政策上有明确规定，这种进口设备我们如果要出售，那也只能出售给兄弟单位，算是调剂，卖给你们私营企业肯定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而且公家的事情和我私人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，我父亲是生病住院了，厂里没有发工资，我治疗费用现在不够，但是我也不可能出卖公家利益，你们快走，要不然我要报警了。”
许扬站在角落里听了一会儿，大致明白了情况。
他心中暗自盘算：“钱思齐说得清楚，设备是不可能私自出售的。这样一来，我直接买设备的计划恐怕行不通了。”
他退后几步，靠在墙边思索片刻。
“不过，我最在乎的是仓库用地，设备什么的又无所谓的。只要能生产老鼠药就行，是不是自己的工厂生成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许扬嘴角微微扬起：“既然这样，不如先建立比较好的关系，再慢慢谈条件。”
想到这里，他决定暂时不露面，而是观察一段时间，寻找合适的时机介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