漕运码头在城外的西北边，距离城内一里远，挨着深山近。
所以许阳听见这则消息后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漕司妖魔拖进山里给吃了。
许阳面色凝重几分，问道：“让山里的小妖给拖山里去了？”
“不是，是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，运河水势上涨太快，昨夜码头被大水冲垮了，漕司连带着他手下十几号伙计全掉河里去了。”
“雨还没停，运河水势湍急。”李存善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：“唉……怕是捞不上来了。”
许阳：“……”
一群玩水的，结果到最后被水给吞了，也不知道是该惋惜，还是该骂他们两句娘。
“漕司是傻子？涨水不知道找个没水的地方躲好了？”
“怪我，也怪他确实不长脑子。”李存善咬牙解释道：“我前天晚上去找过漕司，让他们守在码头时刻观察好运河的水位，一旦水势不对，立马回来跟我报告。”
“结果水势涨的那么快，他都没说叫人回来跟我说一声，现在一群人连被大水冲哪去了都不知道。”
许阳心里大概能猜到。
定是那漕司得意忘形，仗着自己和手下的伙计们水性好，没把涨水当回事。
结果不曾想码头年久失修，一群人睡着睡着“噗通”一声掉进了河里再也没能睁开眼，尸首估计也很难打捞上来了。
“你也别太自责了，他们因自己的心宽赔了命，和你无关。”
“唉……”李存善又是一声叹息：“怎么可能不自责，我这些日子光顾着给百姓们修缮房屋了，忘记把码头加固一下了，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！我想想都觉得愧疚。”
“我为了接送京兆府的漕运货物，这些年还真就没少给码头拨银子，是漕司拿了银子揣进自己腰包不办事，最后赔了性命，你还是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。”
许阳为了避免李存善太过于自责，岔开话题问道：
“运河中央的水牢如何？里面的犯人运出来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那天咱俩从庆阳县赶回观山郡的时候，运河水流湍急已经跑不了船了，一条船刚送回六名狱卒就回不去了。”李存善倍感无奈的说道：“我早上站在岸边看了一眼，剩下的那些狱卒和囚犯全在房顶上缩着呢。”
“不过还好，水牢里平日没少囤干粮，应该够他们撑到水势退下了，肯定要遭几天罪，不过总比赔了命好。”
天上下着小雨，一群人在房顶上度日如年。
何止是遭几天罪啊，等水位退去后，那群家伙非得大病一场不可。
许阳有些不太满意的问道：“也不能光你一个人费心费力的跑腿折腾，迟向功呢？”
“迟大人在城门楼上睡了三天了，一直盯着城外的动静呢，寸步不敢离去，我方才从运河回来时去城楼上看他，他正蹲在城楼上正如厕呢，三天时间，吃喝拉撒睡全在上面，狼狈的都快没个人样了，我看着都有点心疼。”
好好好。
合着这三天就自己躲在府里享清福来着，一点正事没办。
许阳一想到自己也该动身了，紧忙来到挂在墙上的壁画前，抬手摘下壁画，朝着墙壁上凸起的石砖摁去。
“轰隆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