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存善望着阿福的尸体心如刀割。
这时。
他身后忽然传来陶阿朵的声音：“我没骗你，王后召他去皇城赐给他腰牌，确实是想护你周全。”
“至于王后的另一层意思，只要你没对许阳有过不利的想法，便不用往心里去，王后是个惜才的人，只要你不犯倔脾气和许阳不死不休，王后是不会杀你的。”
“至于梁长寿，你不必去跟他说这些事情，他们兄弟二人心里比谁都纠结，只是不敢忤逆王后的意思罢了，他们兄弟二人真的对你很忠诚。”
李存善用衣袖擦去眼泪，平静说道：“我知道，他们兄弟二人是我李存善这辈子遇见过，对我最忠诚的捕快。”
“你能理解就好，叫人把梁长福的尸体埋了吧，别被梁长寿看见，他兄弟二人一母同胞手足情深，若是被他看见他兄长死的这般凄惨，定会崩溃的。”
“知道了，谢谢校尉大人提醒。”
趁着阿寿在衙门休息之际，李存善叫人安葬了阿福。
从始至终，他从未觉得阿福阿寿背叛过自己，在他眼中，兄弟二人一直都是自己手下的忠臣良将。
阿福下葬前，李存善亲手替他洗干净身子，为他换上一身新衣。
为阿福的坟墓盖上最后一捧黄土，李存善转身回到城内。
看见阿寿坐在衙门口，双目无神的望着地面，李存善问道：“阿寿啊，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？”
“刚才梦见我大哥了，惊醒后就睡不着了。”阿寿低头沉吟半晌，缓缓开口说道：“李大人，我也不清楚我什么时候会和我大哥一样死在妖魔手中，所以有些话……”
“你休息的时候，阿福被人背回来了，他都跟我说了，我没有资格责怪你们，你们兄弟二人也没有做错什么，我更能理解你们兄弟二人夹在中间的难处，你以后也不必多想，在我眼里，你永远都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阿寿。”
“多谢李大人理解。”阿寿抬手抹去眼泪，抬头问道：“李大人，我大哥没遭罪吧？”
李存善来到阿寿身边坐下，拍拍他肩膀说道：“放心吧，阿福没遭罪，我帮他洗干净身子换了一身新衣服，就葬在城外的庄稼地里，等以后若是有机会，咱回来把他的尸骨带走。”
片刻后。
听见阿寿埋头痛哭，李存善默默流着眼泪，抬手不停摸着他的脑袋，柔声道：“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，风风雨雨走了几十年，别说你了，连我都舍不得。”
“哭吧，咱爷俩一起哭，把眼泪哭干了，心里能舒坦些……”
当晚。
观山郡太守府。
陈凤九、陶阿朵、李存善、迟向功四人坐在屋内，每人脸上皆流露着忧愁的神色。
陶阿朵用食指敲打着桌面，沉吟半晌后，说道：“一定是送信的捕快在途中出了什么差错，没把信送去京兆府，我觉得禁军侍卫肯定不会来了，咱们今晚就可以想着让百姓们离开观山郡了。”
迟向功抬起头：“让百姓们去哪？若是没有合适的安身处，他们离开观山郡就是流民，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。”
“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去平原上躲几天，等我观山郡安稳下来，再让他们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