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张氏双手一拍腿，就准备开始哭嚎。
“够了！”
贾东旭又是一声吼，“你除了这么闹腾，你还能干什么？”
“当初，我爹就是被你这样闹没的！”
“现在是不是也得把我闹没？”
“行啊，我听你的，马上就去报名钳工考核，也好早点下去陪我爹！”
摊上这么一个妈，贾东旭真的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。
从小到大，他妈除了给他拖后腿，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。为什么他就这么倒霉呢？
贾东旭想不通。
别人的父母，都是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孩子更好，日子更痛快，可他这个妈，简直就是见不得他好！
“我倒要看看，我死了，你能过上什么好日子！”
贾东旭越想越气。
他，真的是不想活了！
太累了！
太折腾了！
贾张氏看到贾东旭这个样子，心里也是有些发慌。
“东旭，你别这样！”
“妈错了！”
贾张氏赶忙认错。
她还没昏了头。
现在的她，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把这个家拉扯着走，若是儿子真的没了，那她就得去累死累活来养活孙子。
儿子虽然挣得不多，但至少还有的挣，至少能把这个家勉强拖着走。
“东旭，你千万别想不开！”
“这次也是我想岔了，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，你咋就这么较真呢？”
贾张氏只能跟贾东旭认错。
当妈的跟当儿子的认错，贾张氏觉得委屈，越发觉得这个儿子是靠不住的。她以后要过什么日子，得看孙子，她得好饱培养孙子。
要让孙子心里对她这个奶奶，百依百顺。
“东旭啊，咱们好好过日子，行不？”
“以后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妈就是看着你这个当清洁工，委屈了！”
“妈不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算计啊！”
贾张氏跟贾东旭解释着，生怕贾东旭不信她的话，万一贾东旭真的跑去参与钳工的工级考核，在考核中出了什么岔子，那他们贾家的天可就彻底塌了！
她有什么错吗？
她只是想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一点，为什么这儿子就这么大的怨气？
果然，这个儿子是指望不上的。
贾张氏虽然妥协了，但是吧，心里同样是对贾东旭产生了老大的怨气。
这两人，真不愧是母子俩，思维是相当的一致。
都是自私自利的性子，遇到什么事情，首先考虑的就是自身的利益。
“妈，我现在都这样了！”
“这辈子，也都这样了！”
“你要是嫌弃我挣的钱不够，那你自己想办法回村里找点粮食出来，不然的话，咱们就只能过这样的日子，你要再整这些，我真的死给你看！”
贾东旭是真的很想摆脱贾张氏，可问题是，做不到啊！
哪怕是如今改朝换代了，但孝道这东西，永远都会在这里摆着。只要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妈的事情，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，他这辈子可就彻底玩儿完了。
活着，真的是太累了！
有些时候，他都在想，是不是应该早死早投胎。
贾东旭的话，说的是冷冰冰的。
贾张氏注意到这个情况，也是真的被吓到了。
她不明白这个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。
她也是为了这个家，就是提了一嘴，咋就要死要活的，她是他妈，她还能害他吗？
这个不孝的东西！
贾张氏心里对贾东旭诸多不满，但嘴上却也不敢继续跟贾东旭唱反调。
……
随着工级考核的消息传开，轧钢厂的气氛都跟着变了很多。绝大部分工人的工作劲头都很大，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技术，等待即将到来的工级考核。
毕竟，工级考核是跟收入挂钩的。
如果这种时候都不上心，那么，什么时候上心？
林家福大部分时间都没在钳工车间，而是各个车间溜达，乍一看跟街溜子一样，但事实上呢，林家福在观察各个车间的情况。
甚至，他还专门跑了一趟郊外的分厂。
这一次的工级考核，分厂的工人同样要参与其中。只是，相比轧钢厂的工人来讲，分厂这边明显是差了点火候。
毕竟在之前的时候，林家福可专门对轧钢厂的工人进行了专项培训，找了老师傅们传授经验，而他在旁边查漏补缺。
说句公道话，这次突然而至的工级考核，对分厂的工人来讲，并不公平。
林家福去分厂转了一圈，只是大概瞧了下，便明白这一次的工级考核，分厂这边能晋升的人不多。
回转轧钢厂后，林家福就把这个情况跟杨厂长讲了下。
“厂长，我觉得，分厂这边，可能年后的工级考核，还得来一次！”
“不然的话，分厂工人可能会闹出些事情！”
林家福不是在危言耸听。
相比轧钢厂这边积极向上的良好心态，分厂那边真的是问题大了。
林家福甚至感觉，上面决定将两个厂子合并，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增强轧钢厂的实力，更多的，可能还是为了解决分厂的这个弊端。
“详细说说！”
杨厂长对林家福的话，还是认可的。
虽然嫉妒林家福的能耐，但他也得承认林家福的本事。
“杨厂长，具体的，您去分厂走一趟，多看看，跟分厂的工人聊聊，自然就知道了！”
“我这边看到的情况，跟你自己去了解的，总是存在差异的！”
林家福没有跟杨厂长多讲。
同样的事情，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，得到的结果也是不同的。
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！
“我知道了，我回头就去分厂转转！”
分厂那边，杨厂长去过一趟，毕竟两个厂子变成了一个厂子，都归他管。
只是，轧钢厂这边的扩建还没完成，分厂的人跟机器还没办法迁过来，只能暂时留在郊外，他过去，也就是简单转了转。
分厂那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，杨厂长也只是了解了下纸面上的信息。
但纸面上的信息，跟实际的情况，难免存在些出入。
“厂长，您最好啊，悄悄去！”
林家福建议杨厂长来一回微服私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