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东，年愈半百的庄姑已与白杆兵战在一起。
她本想向牟啸请战，哪怕拼个两败俱伤，只要主帅一伤，三百白杆兵必定军心混乱，承燕等人也就有了逃出城的可能。
怎奈那老家伙越老越怕死，竟端坐马背上不肯应战。
城门口闹事的乞丐早在开战以后就一哄而散了，先前被“打死”躺着地上的老乞该，竟也一骨碌爬起来，跑得老远。
侯高飞眼见形势不妙，第一时间就要带着众人出城。
不料刚走几步，一支利箭便擦着他脸皮飞过，直接钉入前方厚重城门，箭尾不住颤动。
牟啸手握劲弓，冷眼望着他们。
守门官差这会儿反应过来，连忙抽刀上前架住众人。
牟啸不急不缓又从箭囊里抽出一根箭，搭弓对准众人。
随着粗壮长弓一点点被拉开，弓弦涨紧声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。
牟啸老人如同猫戏老鼠般，箭尖在众人间来回游移。
最后，他将目标指向杨承燕。
正是这个女子，害得大哥晚节不保，搅得牟家鸡犬不宁，果然是红颜祸水。
长孙透见状，脸上闪过一丝惊慌，毅然站在了杨承燕面前。
侯高飞见状叹了口气，深知此劫是度不了了，索性爷们一回，又挡在了长孙透身前。
“二哥你……”
侯高飞知道他要说什么，直接打断道：
“别说屁话，我是你哥，就该挡你前面，而且你觉得那老家伙的臂力，你一个人能挡得住？”
长孙透看向挽弓的牟啸，对方胳膊比他大腿还粗，那黑漆漆的长弓被拉开半天，却是不见丝毫力竭，双臂依旧稳如止水。
年轻人咽了口唾沫，挺直略显单薄的胸膛，似乎这样能让他多阻碍一下箭矢。
牟啸猛地撒开手指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，发出咻声，三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双眼。
他们知道，哪怕前面站着两个人，这一箭还是会将女子射穿。
远处的庄姑看到这一幕，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神色。
这一刻，杨承燕脸上惨淡的表情，与老妪记忆中另一名女子重合了。
可那箭实在太快，快到连她根本来不及去拦。
眼见箭矢即将洞穿三人，城门上方城楼，一点寒芒以不输箭矢的速度朝此飞来，准确无误撞在箭头上。
“叮”地一声脆响，箭矢被撞得偏离轨迹，直接射向一旁城墙。
向来以厚实著称的夯土墙，竟被扎入三寸。
这一箭，牟啸无疑是下了死手的。
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，他皱着眉头望向城墙上。
可等了半天，依旧没有下文。
他不信邪，再次张弓搭箭，这次速度明显快了许多，目标直指人群中一名小叫花。
岂料箭矢刚离手，城墙上再次射出一枚暗器，再次分毫不差将羽箭撞偏。
捡了一命的小乞丐面色苍白，却不忘作揖朝城头方向感谢。
牟啸彻底被激出火气，也顾不得什么脸面，将大弓一丢，翻身下马。
抽出马侧金刀，大跨步朝胖子几人走去。
作为最会审时度势的人，侯高飞连忙道：
“快走！”
言罢，迅速俯身抱起一个年纪最小的孩子，撒丫子朝城门奔去。
牟啸见状冷哼一声，手中钢刀骤然掷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