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月光洒落在四灵斋的庭院中,仿佛为这片静谧的庭院披上了一层银纱。
西厢房内,烛火摇曳,映照出彭臻专注的面容。
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沙盘,金沙在他指尖的操控下,如同灵蛇般游走,缓缓流入一旁的水藤葫芦中,以三重七叠的手法,洗练这个水藤葫芦。
凌雪瑶慵懒的斜倚在一旁的软榻上,手中把玩着一缕青丝,她嘴角含笑,眼中带着几分戏谑,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。
“你倒是认真得很。”凌雪瑶轻启朱唇,声音如清泉般悦耳,“不过,这水藤葫芦只有三个,你炼了一个,我炼什么?”
彭臻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,抬眼看向她,神色认真:“我炼的,就是你炼的。”
凌雪瑶眉头一挑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:“什么意思?”
彭臻将手中刚刚炼制完成的酒葫芦递给了她: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,藏拙才是生存之道。”
凌雪瑶接过彭臻炼制的葫芦,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。
她仔细端详了一番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:“居然洗炼出了二十五重禁制,倒是不错。”
……
翌日,晨曦初露,四灵斋的庭院中。
彭臻站在庭院中央,将三个水藤葫芦,分别交给了自己的三个徒弟。
“这水藤葫芦乃是钱氏族长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练手之物。”彭臻语气严肃,目光扫过三人,“此物最高可炼制成三十六重禁制的法器。今日,你们便用为师所授的‘流沙洗灵手’来炼制吧。”
钱明浩和钱雨棠神色郑重,接过葫芦后,立刻开始认真地操控金沙,施展流沙洗灵手。
两人的动作虽然略显生涩,但态度极为认真,显然对这次炼制极为重视。
凌雪瑶手里握着那水藤葫芦,这葫芦虽然外表与明浩、雨棠手中的水藤葫芦没什么不同,但其实早就已经被彭臻炼制过一遍了。
她此时要做的便是,随便装装样子摆弄摆弄,糊弄过去就是了。
可她毕竟是元婴老祖夺舍重生的,那炼器造诣深厚得很,整天在这几个小辈面前装模作样,也着实无趣。
就在这时,一股按捺不住的技痒劲儿涌上心头。
凌雪瑶嘴角微微一翘,露出个自信的笑容,只见她玉指轻轻一抬,指尖点了点,原本平摊在案台上的金沙,一下子就像被赋予了生命,变成一条条细小又灵动的灵蛇,蜿蜒着飞速钻进了水藤葫芦里。
她的动作行云流水,游刃有余,精准无误。
彭臻不经意间瞅见凌雪瑶的举动,眼里一下子闪过掩饰不住的惊讶。
以他目前的炼器造诣,确认凌雪瑶根本没有在装模作样。
她真的在炼器!
可那水藤葫芦已经被自己炼过一遍了。
凌雪瑶居然能够在已经炼制过的法器上再进行炼制。
这样做根本就不合常理,很容易就会报废。
再看另一边,钱明浩和钱雨棠正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炼制过程中,压根儿没察觉到凌雪瑶这边的异常,还是神情专注地操控着灵力,按照学到的方法,精心炼制着手里的水藤葫芦。
过了一会儿,钱明浩和钱雨棠先后完成了炼制。
钱明浩轻轻舒了口气,手里的水藤葫芦上慢慢浮现出十八重禁制,葫芦口微微张开,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用来装酒水的高品质法器。
钱雨棠也完成了她的作品,她的葫芦同样有十七重禁制,虽说效果跟钱明浩的差不多,但在一些小细节上还是差了那么点。
大家的目光紧接着就转向了凌雪瑶的葫芦,只见那葫芦表面流光溢彩的,禁制一层一层的,禁制绝对已经超过了三十重。
更神奇的是,透过葫芦的缝隙,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有灵泉在涌动,灵泉波光闪闪,就好像能自己源源不断地生出灵泉水来。
彭臻第一时间将凌雪瑶炼制的水藤葫芦拿在手中,神情显得极为凝重。
这水藤葫芦有足足三十八重禁制!
要知道,这水藤葫芦的先天禁制,受限于它本身的天然纹路,最多也就只能洗炼出三十六重。
就算是彭臻用上碧潮灵火,拼了命最多也只能到三十六重禁制的极限,可凌雪瑶居然突破了这材料的限制,把它提升到了三十八重。
这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!
这就是元婴级别的炼器大师展现出来的超凡实力。
钱雨棠看着凌雪瑶炼制的葫芦,只感觉这件法器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凡气息,心里满是疑惑,忍不住张嘴问道:“这是多少重禁制的法器呀?”
彭臻微微一愣,很快就不动声色地说:“三十六重禁制。”
钱明浩和钱雨棠一听这话,脸上立马露出震惊的神色,他们看向凌雪瑶的眼神里满是敬佩和惊叹。
凌雪瑶笑了笑没说话……
……
东厢房。
钱雨棠在房间内来回踱步,眉头紧锁,她的鎏金瞳术在黑暗中隐隐泛起一丝金芒,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,直指真相。
“雨棠,你转来转去做什么?”钱明浩坐在一旁,盘膝打坐,被妹妹晃来晃去的身影扰的心绪不宁。
钱雨棠猛然停下脚步,双眸一瞪,眼中金芒更盛:“大师姐竟然炼制出了一件三十六重禁制的法器,连师傅都震惊了!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钱明浩微微叹了一口气,神色间带着几分落寞:“事实摆在眼前,她的确比我们更加天才。或许,只有她才能学会师尊的清虚净灵手。”
“不可能!”钱雨棠咬牙切齿,声音中带着不甘与愤怒,“师傅一定给她开了小灶!”
钱明浩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看着妹妹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妹妹钱雨棠一向心高气傲,今日凌雪瑶的表现,无疑是对她极大的打击。
对自己又何尝不是?
……
夜深人静,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,钱雨棠盘膝坐在蒲团上,试图静心修炼。
然而,她的心绪却如同乱麻一般,根本无法安定。
凌雪瑶那三十六重禁制的法器,如同一根刺,深深地扎在她的心中。
“师傅一定给她开了小灶!”钱雨棠猛然睁开眼睛,眼中金芒闪烁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她推开房门,却发现兄长钱明浩已经站在门外,似乎早已等候多时。
钱雨棠嘴角露出一抹笑意,眼中带着几分戏谑:“看来兄长嘴上说不关心,其实自己也一样心绪不宁。”
钱明浩没有反驳,只是微微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无奈。
两人心照不宣,默契地朝着西厢房的方向悄悄摸去。
西厢房内,两间房间一明一暗。
亮着灯的房间正是师傅彭臻的厢房,灯光透过窗纸,映出两道模糊的人影。
一道身影高大挺拔,显然是彭臻;另一道身影婀娜多姿,正是凌雪瑶。
钱雨棠眼中金芒一闪,心中更加笃定:“果然!师傅一定在给她开小灶!”
她正要上前探查,却被钱明浩一把拉住。
“不可!”钱明浩低声说道,眼中带着一丝警告,“师傅的修为深不可测,万一……万一他们在做那种事,被我俩发现了,可就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那种事!?
钱雨棠突然回过味来。
难道!
难不成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