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时间差不多了,剩下的室友们也都纷纷起身,掐灭香烟。
5号床走到白旧身边,勾住他的肩膀,带他一起下去。
回到工位,2号床收回了面具。
昏暗灯光下,白旧与室友们一起拆卸着断掌,监管者鸡在远处走来走去。
收音机通过耳机,将舒欢的音乐传进耳朵里。
当鸡在最近一排纸人面前路过,朝着远处走去时。
音乐暂停,再次出现了标准的男播音腔:
「欢迎回来怪谈电台,听众朋友们,还是我」
「接下来是互动时间,我们将接听几名听众的现场来电,希望跟主持人互动的听众可以拨出你们熟悉的号码」
「好的听众朋友们,已经有人拨打进来了电话,
「喂!这里是怪谈电台,请问先生贵姓」
耳机响起滋滋啦啦一阵杂音,接着出现一道没有什么情感的低哑男性声音:
「我姓何」
「让我们欢迎何先生,请问您来电是想要跟听众朋友说什么呢」
「我曾经是XX电子厂的员工,刚刚听主持人说了电子厂的故事,我也想说一段」
「那真是太巧了,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何先生」
「电子厂建成之后,生意特别好,我们老板接下了许多海内外的大单,大家都觉得,老板选中了一块福地」
「实际上,是老板拿着原本应该发给我们的工资,去做了一些打点」
「呵,谁能想到效益那么好的厂子,工人的工资却迟迟发不出」
「更气人的是,工厂不但拖延工资,还谎称给我们交了保险,实际上,什么都没有!」
「一些员工加班加点上班到累倒了,没有钱看病,想着去取保险救命,结果一分钱都取不出!」
「还有一些员工,饿得一天三顿只敢吃馒头,原本要结婚的老婆都跑了」
「你要是问我们为什么不离开,我们也想,可是我们的证件全都压在老板手里,入职的时候还写了保证书,擅自缺工要赔偿违约金,我们害怕,不敢」
「最重要的是,很多人的房子都买在工厂园区里,一旦离开,家里会被断水断电,还会有人上门泼漆,打人……」
「后来,实在是忍不住了,我们也团结了一把」
「团结的后果是,许多客户跑了,工厂效益骤减,传闻中的福地变为了灾地」
「老板急了,他采取的措施是,给没有闹事的人补发一半工资,而那些闹事的人,闹得越严重,工资补发越少,最严重的那几个被打断了腿,闹事的领导者,被关进棺材活埋。」
「从此,老板每年都会找出员工中最刺的刺头活埋,杀鸡儆猴」
「从此,我们再也团结不起来」
耳机里低沉沙哑的声音被一阵音乐截断。
古怪的音乐在两只耳朵之间流转,突然,里面响起有人悄声说话:
“转头!”
白旧确定这不是主持人或者来电听众的声音,语气轻微而谨慎,甚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。
按照听到的指示,白旧转过头。
身体左侧即是低着头工作的张原,口里在无声地念着什么出去的计划。
再过去是其他室友和纸人,一望到底,什么异常都没有。
白旧转向另一边,视线瞟到最远处,厂房门口伸出一截手臂,似乎感受到了白旧的目光,居然朝他招了招手。
远处巡逻的鸡突然回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