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!”11号床的脸色当场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因为我有外挂。”白旧随口回道。
两人身后,白雨已经跳出纽扣外,公主裙被月光染上一层红色。
小手一抬,砸出一颗火球!
带着如同导弹的巨大冲击力,牛被一击命中胸膛,送到了天上。
砰,哗啦哗啦~~~~
天空中爆出炫丽烟花,局部地区下起了牛肉雨。
“再来!”小女孩累得额头细汗涔涔。
她勒起袖子,提起裙子,脸颊圆鼓鼓的,额头碎发被吹成中分。
为了哥哥,今晚视死如归!
满地的牛肉被某种力量聚拢,不出片刻,一头牛死而复生,完整无恙。
前蹄变为利爪,牛角向前,鼻子喘出粗气,后腿一踢,牛冲了上来!
火光照亮可爱的两侧脸颊,白雨左手一颗火球,右手一颗火球,咻咻扔出!
那边打得轰轰烈烈,白旧跟11号床面对面站着,气氛有些冷清。
不再扮演黑狼,白旧清了清嗓子:“小沈啊,事到如今,其实你只剩下两个选择。”
小……沈?11号床突然无语,这浓厚的长辈说教气息是怎么回事,你看起来比我小十多岁吧!
“小沈,你看看现在的情况,要么就是我们跟那头牛一直耗下去,然后我耗不过他,我们一起死掉,要么你想想办法做掉那头牛,当然,可能对你造成危险,但我要再说一次,这么久活过来你觉得有意义吗?”
“我……”11号床裂开嘴,干巴巴冷笑,“怎么会没意义,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……不是吗?”
“如果不是我天天劝说逃出去没有用,4号床5号床6号床他们早就死了,怎么可能活到被你杀死……”
一旁,火球不断轰出,巨大的爆炸声下,11号床扯着嗓子提高音量:
“我救下那么多人的命,我让他们多活了那么久,我自己也因此好好活到了今天,怎么能不算意义!!!”
“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啊!”
最后一句话,因为爆炸声太吵,11号床甚至发出了尖锐的爆鸣!
“所以你就带领所有人任打任杀,被一群畜生管教,生不如死地活着?”白旧厉声质问。
旋即,他忍不住皱眉回头:“小雨,声音小点!”
“好的哥哥。”白雨一口吞下刚变出来的火球,缓口气,小手一挥,形成一条火龙,无声的扑向牛。
安静多了,白旧回正视线继续:
“抱歉,我用词不当,不应该说生不如死的活着这种话,沈家成,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吗?你真的还算是活着吗?”
仿佛受到一记重击,11号床两眼突然瞪大,面色僵硬,甚至都站立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。
等回过神,他看到牛已经又被杀死复活了一次。
他还看到,前方一片火海,烧得重生的牛哞哞大叫,不认识的小姑娘在向12号床求取表扬。
而身后,没有盖的棺材孤立死寂,黑洞洞的棺材口在等着什么。
火光和月光都再也照不亮11号床的眼睛,他低下了头,发出一声自嘲苦笑。
是啊,被塞进棺材里活埋进来的人,怎么能算是活着。
既然都不是活人了,在这里苟活又有什么意义?
根本没有任何意义!
心头一阵阵钝痛,无边的绝望将人淹没,11号床握紧了拳头:
“如果我们连活人都不算,那唯一逃出去的路,还会是真的吗?”
白旧平静回答:“不知道,你要试试吗?”
沉默几秒,11号床牙关咬紧,缓缓抬头:
“呵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“小子,你听着,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,为什么要冒充12号床,但我现在没法反驳你。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,但一直在这里被压迫肯定是不正常的!”
“所以我改变主意了,如果一直不敢去闯,那么奇迹永远都不可能发生!”
“我已经知道怎么弄死那头牛了,接下来,给你铺路,最后能不能出去,就看你的了!”
当着白旧的面,11号床大吸一口气,鼓足所有勇气一头栽进了棺材!
痛苦的惨叫响起,又立即消失。
血腥味爆发式弥漫在整片空间,棺材缝隙中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。
红色逐渐蔓延至整口棺材,反射着猩红的月光,显得格外刺眼!
旋即,棺材里面伸长出了细细的红色血丝。
它们如同触手一般在空气中游荡,落到地面。
猛然掀起整口棺材!
轰的一声巨响,被染成血红色的棺材垂直立在地面,黑洞洞的棺材口对准了白旧。
白旧明白了11号床的想法,侧身让开一步。
“小雨,休息一会。”
“好的哥哥。”
白雨甩甩发酸的手臂,幸子娃娃用巫女服给伙伴擦汗。
那头牛再次重生,又矮了一大截,站在原地愤怒地瞪着白雨。
白雨指了指哥哥。
牛的目光找向白旧。
目光路过那口红棺材时,被死死定住!
牛愣了一下,忽然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就要逃!
可是,它的视线怎么都无法从棺材上挪开。
画面变得有些滑稽,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牛的脑袋,使它无法扭头,但是它的腿已经跑向远处,整头牛的身体倾斜在山道上,使劲奔跑,却一点都跑不掉。
牛害怕红色。白旧想起了这句话。
不对,牛不应该是害怕红色,而是看到红色会变得疯狂!
哞——!
眼睛变得猩红,那头牛不再逃跑,猛地冲向棺材!
一声闷响,整头牛钻进了棺材,被黑暗吞噬。
白旧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牛叫!
叫声戛然而止,一颗破破烂烂的牛心脏丢出,棺材盖自己飞回去盖上了。
“小牛的心有点黑啊。”
看着地面黑漆漆的牛心,白旧吐了个槽,摸摸脸上的人皮,轻咳一声,恢复黑狼的冷漠。
眼前,血红的棺材越来越薄,变成了一扇门。
白雨和幸子回到纽扣中,白旧捡起纽扣装回衣服上。
不过他没有急着出去。
“喂,你没什么想说的吗?一直在引导我的外挂先生,我是该叫你主持人呢?还是阿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