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像是轧到了什么东西，猛地发出震颤。
前面两人忽然闭嘴，相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，齐齐看向后方。
被视线贯穿，白旧脚步后退，隐匿回了上一截车厢。
他转身往后，路过一个个穿着条纹衣服的乘客，穿过一节节奇怪的车厢。
到达最前面的1号车厢里。
这里面不再是座位，而是许多关上门的包间。
不知道刘安娜会在哪一扇门后面，白旧从后往前依次穿进里面寻找。
到第三间的时候，车厢门打开，穿着条纹服的刘安娜抱着一个神龛走了进来。
看到白旧，小姑娘停住脚，歪头皱眉。
白旧都做好了准备听她那张小嘴里蹦出点什么词，可是，小姑娘居然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。
是的，她看得到白旧，还向白旧鞠躬了！
“大哥哥，你来这里是找我吗？”
白旧有些吃惊，因为小孩的前后人设反差实在是太大，不过他很快冷静，平静地说：“你看得到我？”
“大哥哥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别人看不到你，而我能看到？”
刘安娜稍微蹲下身，用膝盖顶住神龛底部，这样她就能空出一只手，分开两根手指指向了自己的眼睛。
“因为我看得见所有的鬼哦！”
……
白旧承认自己是来找小女孩的。
他跟着女孩走进第四间包间。
里面空间还挺大，窗户被报纸糊住，光线十分阴暗。
白旧看到了很多柜子，颜色不一的破旧柜子贴墙放置，柜子外面又放着柜子，柜子上面还垒着柜子。
最外面一层的柜子抽屉打开了十几只，露出里面乱七八糟的杂物。
窗户前面的一只抽屉紧紧关闭，挂了一把生锈的锁。
刘安娜关上门后，将神龛放在地上。
周围还放了不少其他神龛，看外观，里面供奉的东西应该不一样。
“为什么要供这么多神？”白旧终于找到了话题。
刘安娜放好神龛，从
还对着拜了拜，这才转过身说：“它们不是神，只是死去的人。”
白旧眼神突然犀利，说话速度变快：“你的妈妈也在其中吗？”
光线变得更为暗淡，小女孩脸上流露出哀伤：“妈妈不在。”
“她去了哪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为什么杀她？”
“我没有杀她！”
“那她为什么死了？”
“她没有死。”
“没死去哪了？
“我不知道！”
谈话似乎陷入死循环，两人的语速越来越快，快到甚至都难以听出音节。
语气也从谈话演变为冲突，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，形成古怪的旋律。
似乎是进入了隧道，窗外阳光消失，一盏盏灯光闪过，视野内闪烁不清。
两人还在重复着对话。
嘎吱嘎吱——
不知道哪一扇柜子门开，明明没有风，却被吹得吱嘎乱晃。
包间外响起不知谁走路的脚步声，还有不知哪里有人说话讨论的声音，以及不知道谁在门外用指甲一下一下挠着门。
一股奇特的香味从门缝下涌入。
刘安娜吸了一下鼻子，脸色发生变化，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。
虽然是香味，白旧却觉得很难闻，远比以往闻到过的任何臭味都要难闻。
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才能发出的气味，只感觉到这股味道在无止境地扩大他的情绪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