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座传来一声冷哼，车厢内空气越发冰冷，冻得脊柱发痛。
白旧空出一只手，捡起放在副驾的毯子盖在身上。
嗯，不冷了。
路上明明没有风，却吹来了一阵夜雾。
视野越来越局限，司机缓过神，开启了雾灯。
“你还坚持得住吗？”白旧在脑海中与司机对话。
因为车还是必须由司机来开，他现在顶多算个半吊子，容易车毁人亡。
“能……能吧。”这是司机内心挣扎半天后才给出的回答。
其实作为头一次经历这种事的人类，他的心理素质已经很强大了。
白旧耐心进行了一番安抚。
“放心，只要你别把自己吓死，过这一关不是难事。”
“嗯……好，我我我努力。”
浓雾包裹车头，依旧不断出现飘荡着的衣服，依旧不断撞上车头。
前窗玻璃已经全是裂痕，上面不知涂抹了多少人的鲜血。
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腥臭味，压抑到令人窒息。
白旧找到雨刮器标志，按下去。
雨刮器与车窗摩擦出嘎吱声响，将上面的血涂抹得均匀。
司机需要费老大力气才能看清前面，不得不放慢了车速。
从未见到过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，像是在尸山血海中行车。
背后还有一位自带制冷效果的女乘客，随时都有可能下手。
司机迫使自己冷静，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。
实在过于紧张，终于，空气中多出一股味道。
白旧：“你尿了？”
“对对对不起。”
“剩下的能不能憋住？停车去路边解决，记住别回头。”
“哦。”
听到可以停车，司机直接一脚刹车，开门火箭弹一般冲了出去。
后座女人问了一句，没得到回答，她皱了皱眉，想要开车门跟下去。
然而，手指碰到车门的瞬间立即缩回！
车门把手上笼罩着一层黑雾。
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。
……
司机冲进夜色中，避开那些飘荡的衣服裤子，连滚带爬着跑到路边。
他找了片周围没那些鬼东西的地方，二话不说脱掉裤子解决问题。
“还真能中途憋住，你也算个能人。”
“白老板别笑我了，我刚刚真的是要吓死了，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？”
“嗯，它快要跳过你的嗓子眼，冲到头顶了，在你头顶蹦迪呢。”
想不到表面温和实际冷血的白老板还有着风趣幽默的一面，司机哭笑不得：
“我还要熬多久啊？”
“这就受不了了？受不了可以直接去死。”
“不不不，我受得了，我不能死，女儿和老妈不能没有我，我得活下去，白老板，你能保得住我的对不对？你放心只要能活下去，不管看到什么发生什么，我都不怕！”
司机嘴里信誓旦旦，身体却抖得厉害，水柱都变成了Z字型。
白旧好奇地侵入他记忆深处。
中年男人复杂凌乱的记忆拨开，展现在眼前。
白旧看到了一个年纪大的女人，形如枯槁，面色蜡黄，躺在医院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