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什么情况?”长井卫安顿时变了脸色:“不是说、他刚刚去营门那边了吗?他没跟多治见信清打起来?”
“没有…”郎党却是哭丧着脸、摇了摇头:“他们好像聊了什么,然后岸信周大人就调转队伍、朝咱们这边来了…”
朝他们这边来了,这可怎么办?
长井卫安脑筋疯狂运转起来:
岸信周没有跟多治见信清动手,说明他们至少是达成了共识、短时间内肯定不会继续动手;
而他会朝自己这边走来,要么是想找到木越忠光、要么就是想另外找一条出路;
如此一来,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,让他替自己去找木越忠光、亦或是先趟出条血路来?
想到这里,他便转过头来、对着手下们挥挥手:“弓足轻上橹台躲着、其他人随我在此等候!”
“是!”
十几个背着长弓的武士、郎党连忙一礼,转身便上了橹台,而其他武士郎党们、则迅速向长井卫安靠拢…
不多时,远处便出现一队军众,为首一人、可不就是岸信周么?
“岸大人!”不等岸信周反应,长井卫安便先热情的朝他招手:“可要与我们…一道突围出去啊?”
按说,他如此热情的打招呼,岸信周应该“伸手不打笑脸人”才对;
谁知、岸信周偏偏就没给他好脸色看,反而绷着脸、一脸冷漠问道:
“木越忠光呢?”
“死了!”长井卫安立刻摇摇头:“你找他做什么?”
“带他突围!”岸信周冷哼一声:“你说他死了,那倒是先说说、他都是怎么死的?”
这一下,压力就给到长井卫安了。
他要是直接说出木越忠光的下落,那岸信周肯定会逼着他去找人;
可他要是不说,岸信周没准就会离开、自己去找木越忠光!
到时候,他找不到还好、要是让他找着了,那自己就有大麻烦了…
想了想,长井卫安就尬笑起来:“我…我是听他们的人说的,要不…我给您指个方向、您亲自去看看?”
“听他们的人说的?”岸信周却也没那么好骗:“那人在哪里?让他过来,我亲自问他!”
“他…他…他救火去了!”长井卫安连忙又朝火场方向一指:“救火去了…”
“你说救火就救火?”岸信周却是冷哼一声:“那我怎么知道,你指的方向是对的?”
“这…这…应该是对的吧?”长井卫安顿时尬笑起来:“他…他也…也没必要骗我吧?”
哪曾想,岸信周却是再度摇摇头:
“他会不会骗你我不知道,但我是信不过你的;这样,咱们一起去找他,找到人了、也让你占占便宜。”
“占便宜?”长井卫安脸色顿时一黑:“是我给你指路,要说占便宜、那也是你们占了我的便宜!”
“占你便宜?”
岸信周顿时冷哼起来:“你若真有木越忠光的下落,为何自己不去找他、反而要告诉我?
再说了,你为何不带他一起突围,反而要滞留在此地,让我陪你一并突围出去?”
“这…这…”长井卫安顿时变了脸色!
没办法,他一点也信不过那个远田庆次的话。
在他看来,对方可以隐藏那么多军众、还能屡屡偷袭他们,甚至还有兵力包围他们,答案只有一个:
对方其实是土岐赖艺的人!
而他手下的这些军众,根本就是大桑城内的守军!
若真是如此,那追杀木越忠光、反而只是顺带的活,对方真正的目的、就是要消灭他们!
可就算他猜到这些,他也一样不敢直接说出来:
多治见家、岸家都是东美浓的地侍豪族,他们愿意投降的话,土岐赖艺也不会跟他们斤斤计较;
可他就不用了,他原本就是土岐赖艺的家臣,现在是背主求荣、才得到斋藤利政的提拔;
就算他愿意再次归降、也难保土岐赖艺不会杀他祭旗!
就算、就算土岐赖艺放他一马,那土岐赖艺手下的其他家臣,难道就不会逼着他再跟斋藤利政为敌?
到那时,他这来回横跳,不但把自己的价值消耗得干干净净,万一斋藤利政赢了、他更是死路一条!
因此,谁都可以投降,唯独他长井卫安不行!
谁知,他怕什么、偏偏就来什么!
只听岸信周突然惊叹一声:“我知道了!木越忠光是你杀的!而你杀他、就是为了逼我们陪你一起突围!”
该死!
长井卫安脸色勃然一变!
果不其然,下一秒、岸信周便冷笑起来:
“那倒好办了,长井卫安、赶紧把木越忠光的尸首交出来,要不然…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
不客气?
原本被他说中心思、长井卫安就起了杀心,现在岸信周又口出狂言,那还需要等什么?
当即,长井卫安便举起手来、对着岸信周等人一指:“动手!”
“什么?”
岸信周还有些懵逼,刚一抬头、就看到橹台上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弓足轻!
这一刻,他惊得目瞪欲裂,只来得及大叫一声:“小心暗箭!”便率先朝周围的掩体钻去!
咻咻咻~
下一瞬,十几支箭矢就朝着岸家军众射来,几乎是刹那间、就放倒了四五人!
等惊魂未定的岸信周回过头来、看到惨死的几个郎党足轻后,当即更是大声咆哮起来:
“给我杀了他们!”
“杀!”一群岸家的武士郎党们立刻朝长井卫安一众人扑了过去!
“大人!”正当岸信周也要冲上前去时,一个武士却突然拉住他:“我们…要不要叫上信清大人?”
“多治见信清?”岸信周先是一愣,随即咬牙切齿:
“对!让他带人过来,就说…长井卫安把木越忠光杀了,现在只有他知道、木越忠光的尸首在哪里!”
“是!大人!”那武士连忙一礼、转身便匆匆朝营门方向跑去…
等这武士离去,岸信周顿时也拔出腰间太刀、对着长井卫安一指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