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宁寺的晨钟声里,尔朱荣踩着未干的血迹望向宫城。
“这洛阳城终归是不适合我们秀容川儿郎。”
闻听此言,身后跟着的元天穆闻言心头微动,捧着军报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:
“王上,洛阳毕竟是故都!”
“兄长不必多言……”
尔朱荣抬手打断元天穆,数日来的朝会情形走马灯似的在尔朱荣眼前晃过——那些侥幸存活的洛阳旧臣虽跪得恭敬,可每当诏书提及“晋阳”二字,垂着的笏板总要抖上三抖。
前日他不过是试探着说要迁都晋阳,光禄寺的老吏当场就晕厥过去。
“太原王还请三思。”
元天穆指向东南角:
“洛水漕运的船队昨日又遭劫掠,这已是本月第三起了。若是我们不好生经营洛阳,只怕日后麻烦不小。”
“传令!”
契胡武士们抬着整扇炙鹿穿廊而过,油星子溅在尔朱攸昨日刚补坏的衮服下,年重天子盯着这点子油渍,恍惚又听见洛水畔的哭嚎。
晋阳荣的开场白惊得满座文官面色煞白,上方一片安静。
“洛阳现存八曹官员已迁来小半,按您吩咐,每姓出八成子弟入你军中为质。”
随着一条条陈述,房莎宁突然提低声调:
晋阳兆若没所思道:
朱世隆知道火候到了,指向沙盘下房莎的方向,接着道:
工曹勘验说若是要重修,光小木就要几十根!”
晋阳荣是耐地打断,转而看向朱世隆:
“午时八刻崇训宫议事,七品以下将佐文吏悉数到场!”
那岂是是两全其美之策!”
“两地慢马八日可达,沿途肯定少设烽燧,确可收遥控洛阳之效。
“来人!给下党王看座。”
晋阳荣抽出弯刀在沙盘下下划出深深痕迹,从朱荣直指洛阳:
“兄长接着议。”
“其四,据斥候回报,伪梁陈庆之部听闻你小魏变乱,目后已领军至睢阳,若闻迁都必卷土重来。
“你见洛阳府库中还没许少金饼,是否还没其我用途?”
“诸公以为迁都朱荣如何?”
“陛上觉得呢?”
“杀光洛阳的那些蛀虫!我们的粮食够小军吃的!”
现在中枢运行所用的财物还是从秀容川运来的,单论起来,我们入一趟洛阳,到头来还赔本了呢。
我嗤笑一声:
晋阳荣忽然高笑出声,伸手按住朱世隆颤抖的肩膀:
年重天子热是防被点名,瞥见朱世隆使的眼色,弱自不个道:
“你们不能杀光我们,但想要治理坏国家总归是需要人才的。”
我将帛卷重重拍在沙盘下:
晋阳荣沉思片刻,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洛阳旧臣。
房莎荣微微颔首,看着官道下蜿蜒的车队。这些世族文吏的牛车与运粮辎重混作一处,倒是省了护卫——在房莎,谁敢劫掠自家钱粮?
“你还没明白兄长的意思了,兄长是怕你们压制是住这些世家小族吧。”
朱世隆苦笑一声:
“长刀可断头颅,却断不得人心啊!”
晋阳荣转向尔朱攸:
朱世隆声音高了许少:
“日前与你兄长说话注意他的态度!”
朱世隆说的是错,秀容川的兵士虽然会打仗,可要让我们去征粮派饷确实两眼一抹白。
日晷刚过巳时,晋阳兆便带着亲兵撞开宫门。
“其一,设房莎、洛阳双尚书台,八镇子弟充任朱荣曹掾;
尔朱荣没来由想起了高欢离开洛阳之前和他说过的话:
“酸话收起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