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海市的清晨,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,洒在刑侦支队的大院里。办公室内,孙鹏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他昨晚做的一个离奇美梦,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陆沉一边笑着,一边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敲击,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数据文件。林薇月则哼着一首轻快的小曲,整理着实验台上的各种工具,那模样轻松惬意,仿佛这又是一个普通而美好的工作日。
然而,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,瞬间打破了这份欢快的氛围。陈昭接起电话,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“医院送来一个昏迷的女子,情况很不对劲,林薇月、孙鹏,跟我走!”说完,他抓起外套,匆匆往外走去。
众人赶到医院,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,比往常更加刺鼻。林薇月快步走进手术室,戴上乳胶手套,开始仔细检查躺在手术台上的昏迷女子。金属托盘上的镊子碰撞,发出细碎的声响,在安静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。女子脖颈处,三枚指印呈扇形分布,青紫色的瘀伤边缘竟还泛着诡异的蜡黄,这绝非普通外力造成的伤痕。
“陈队,伤痕间距和着力点方向,完全符合双手扼颈的特征。”林薇月举起放大镜,光束掠过女子手腕内侧,那里有道愈合的绳索勒痕,“但这些陈旧伤......至少有十年了。”
陈昭站在一旁,钢笔悬在笔记本上方,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乌云密布,暴雨如注,拍打着刑侦支队的玻璃。十年前的卷宗在他脑海里快速翻页,直到停在某个标注着“器官贩卖案”的红色档案袋上。当年警方在废弃仓库发现十七具尸体,唯一幸存者却在送往医院途中消失,监控显示她被两个黑衣人强行带走。
“查她包里的指纹。”陈昭突然握紧拳头,眼神中透露出坚定,“我要知道这半枚指纹和十年前那起案子有没有关系。”
实验室的荧光灯下,技术员正紧张地比对指纹。突然,他发出一声惊呼:“比对成功了!这半枚指纹属于当年受害者名单里的林芊月,可系统显示她早在十年前就死亡了。”
话音未落,病房突然传来警报声。众人迅速冲向监控屏幕,画面里,两个戴着医用口罩的男人正将昏迷的女子往担架上拖。陈昭毫不犹豫,配枪瞬间出鞘,朝着电梯冲去。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弹出一条匿名短信:“想救林芊月,明早六点来东郊冷库。”
凌晨六点,冷库铁门缓缓开启,腐臭气息扑面而来,让人忍不住作呕。数百个冷冻箱整齐排列在冷库内,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巨兽。其中一个箱体表面布满抓痕,仿佛有人在里面拼命挣扎过。林薇月强忍着不适,用工具撬开冰锁,箱内赫然躺着一具腐烂的女尸,身上穿着和医院那名女子一模一样的病号服。
“这是调虎离山。”陈昭的声音在空旷的冷库回荡,“他们故意引我们来这里,真正的林芊月......”
手机铃声突兀响起,电话那头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:“林法医,你后颈的蝴蝶胎记真漂亮,和当年那个逃跑的小丫头一模一样呢。”林薇月的瞳孔骤然收缩,她下意识地摸到后颈处那道淡粉色的疤痕——那是十岁那年,她在废弃仓库被铁链划伤留下的印记。
冷库顶部的通风口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,陈昭举枪转身,却见林芊月正蜷缩在阴影里,眼神空洞地重复着同一句话:“他们说,要把我的心挖出来,给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......”
远处传来警笛声,陈昭正要上前搀扶,林芊月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:“别相信......”话音未落,她瞳孔瞬间涣散,嘴角溢出黑色液体。林薇月冲过去时,只来得及摸到林芊月尚有余温的脖颈——那里,和十年前的尸体一样,烙着半朵残缺的玫瑰刺青。
林薇月的手指在林芊月脖颈的刺青上微微颤抖,这个图案与她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画面重叠。陈昭迅速蹲下,从林芊月的齿间抠出一枚带血的胶囊,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胶囊裂缝缓缓渗出。
“是氰化物,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分钟。”林薇月起身时踉跄了一下,陈昭伸手扶住她,却发现她的脸色比死者更加苍白。
回到警局已是深夜,技术科的电脑屏幕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。“陈队,林芊月指甲缝里提取到的皮肤组织,dNA和林姐的有87%相似度。”技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,“而且,我们在林芊月手机云端找到了一段加密视频。”
视频画面模糊不清,背景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。画面里的林芊月戴着项圈,眼神惊恐:“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,说明我已经死了。林薇月...她是我姐姐,十年前我们一起被抓进那个器官贩卖组织。他们给她注射了记忆清除的药物。姐姐,你虽然不记得我了,但我依旧爱你,带着我那份好好活下去,替我看看这个世界。”
林薇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,十年前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。她想起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,想起妹妹林芊月被拖进手术室时撕心裂肺的哭喊,还有自己后颈被注入冰凉液体时的绝望。
“立刻追查金丝眼镜的线索!”陈昭的命令打破了沉默。就在这时,林薇月的手机突然响起,是一个陌生号码。“林法医,别来无恙啊。”熟悉的变声器声音再次响起,“你以为清除记忆就能重新开始?当年没摘走的心脏,这次我亲自来取。”
通话结束的瞬间,警局大楼突然断电。黑暗中,林薇月感觉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口鼻,刺鼻的氯仿气味让她眼前一黑。等她再次醒来,发现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,头顶的无影灯亮得刺眼。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调试手术刀,他身后的屏幕上,是陈昭带队搜查废弃仓库的实时画面。
“你妹妹临死前都在护着你,真是感人。”男人冷笑一声,“不过没关系,等我取走你的心脏,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。”
千钧一发之际,仓库的铁门被撞开,陈昭举着枪冲了进来。激烈的枪战中,林薇月拼命挣脱束缚,抄起桌上的手术刀刺向男人。男人倒地前扣动扳机,子弹擦着林薇月的耳边飞过,击碎了墙上的相框——相框里,正是十年前那起案件的合照,金丝眼镜男人站在最中间,胸口的警徽闪着寒光。
三个月后,林薇月站在林芊月的墓前,将半枚玫瑰刺青的项链轻轻放在墓碑上。墓前的白菊在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。手机突然震动,陈昭发来新的案卷编号。画面里,一个失忆女孩在车站醒来,口袋里只有半张写着“救救我”的纸条。
林薇月指尖摩挲着项链上冰冷的金属纹路,手机里失忆女孩苍白的面容与林芊月的影像在她眼前不断重叠,口袋里那半张写着“救救我”的纸条,墨迹晕染得像未干的泪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