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冉凌雪睡得正香,只听见“轰”的一声,她的床震了三震。
“啥玩意,地震了。”冉凌雪躺在床上,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嘟囔一句,翻了个身,又呼呼大睡过去。
这真不是她睡得跟死猪似的,实在是……
“冉凌雪,你给老子起来!”陆易双眼喷火,一把将床上的人拉起来,怒喝道,“江伯兮对你做了什么?”
苏景行站在后院中,讪讪地摸着鼻子,说了一句:“雪儿,你自求多福吧,感情这种事,为兄不好插手。”
——狗男人,老娘要睡觉。
冉凌雪的脑袋歪在陆易身上,显然陆易这番折腾,连让冉凌雪开口的力气都没激发出来。
陆易放心不下,探了一下冉凌雪的脉相,不由得暗骂:“江伯兮,狗男人,敢下血本给雪儿治病疗伤,怎就不晓得好好学学药理?不对,江伯兮会有这等好心,莫非其中藏着什么阴谋?”
“陆先生可否出来一叙?”苏景行在院中高喊一声。
陆易将人安置在床上,瞧了一眼被自己一脚踢烂的门,挑眉等着苏景行的下文。
苏景行瞬间明白过来,一边叫来春樱守着冉凌雪,一边又安排木匠修缮。他和陆易则在不远处交谈,不用担心有人听见,也能顾及冉凌雪的安全。
“苏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?”
“陆先生是否也觉得江伯兮对雪儿好得过分了?”
“所以苏大人是怀疑雪儿身份有假?”陆易反问。
“不。”苏景行摆手否定。
只因今夜陆易刚扛着扈长秋回来,就知晓了江伯兮之事,可见他能听见冉凌雪心声这事不假,而冉凌雪并不知此秘密,对陆易毫无防备,这足以表明冉凌雪的身份没问题,有问题的是江伯兮,他究竟想做什么?
“本官是觉得江伯兮有些怪异,当初苏安曾说过,他觉得雪儿是江伯兮派来的卧底。”
“不会。”陆易说这话时简短有力,掷地有声。
“本官也觉得不会如此,可他这般救助雪儿,难保日后不让雪儿帮他什么忙,或许表面看着无妨,结果却……”苏景行双手在空中比划半天,唯恐自己表达不清,急中生智给陆易举了个例子,“就拿苏安那无脑话本《夺嫡》来说,那些送信之人以为只是送了个消息罢了,谁知晓这消息还牵扯人命官司呢?雪儿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人,所以本官担忧她无法识破江伯兮的阴谋,反受其牵连。”
“苏大人放心,在下会时刻守在她身边。”
“不,陆先生,请恕本官直言,本官对你也无几分信任,毕竟你与江伯兮之间有血海深仇,不得不报。可就当下情形来看,雪儿貌似是唯一能牵制他之人,所以,本官也曾告诫过她,让她离你远点。”
“如此说来,苏大人就毫无私心吗?”陆易冷哼一声,眼神瞬间变得阴鸷,仿佛下一秒,他手中之剑便能刺穿苏景行的咽喉。
“若说没有,那是自欺欺人。”苏景行自嘲一笑,扭头看了一眼正修缮房门的木匠,仿若看到里面睡得香甜的冉凌雪一般,轻笑道,“她初来时,胆小怯懦,什么都不敢言,如今总算敢在本官面前说些话了,本官发觉她比这时代的女子都有趣,若雪儿愿意,本官也可不做这莫名其妙的表哥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