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越是这个时候，您越得坐得住。我想，这养气的功夫，领导也是很看重的。”
这话，算是命中了李怀德的要害。
他想往上爬，但又不想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想起之前老丈人批评他沉不住气的话，李怀德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“家福，果然，还是得跟你聊一聊，你活得比我通透！”
“的确是我急躁了！”
李怀德也因此断了继续去运作的心思，同时说起了他对林家福设想的一点安排，他是准备自己去大学里当领导，而林家福则去大学里深造一番。
不过，现在呢，所有的设想全部无用了。
“李厂长，我这脑子，真不是读书的料儿啊！”
“您啊，可千万别再为我做这样的安排，我真要去了大学里，那可就要给咱们轧钢厂丢人了！”
让自己去上大学？
可拉倒吧！
这个时候去上大学，这不是纯给自己找麻烦吗？
他，工人阶级出身，祖上贫雇农，根正苗红。
可要是去了大学，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。
“你啊，就是太谦虚了！”
李怀德大笑。
林家福却是很淡定地摆摆手，道：“李厂长，我这叫人贵自知。从小到大，我这成绩都是我们那院里最差的，老师见了我都头疼的！”
“你啊！”
李怀德笑了笑，“行吧，这次的事儿，就当我没问，你也啥没听到！”
“我懂！”
林家福笑笑。
保密嘛！
林家福从李怀德的办公室出来，回车间的时候，把这整个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越想越觉得李怀德这家伙并不是单纯地找他说这么个事情。
只是，李怀德又在打什么算盘呢？
听他的语气，跟杨厂长好像是没有什么矛盾。
但真的是如此吗？
早两年的时候，两人都已经在明争暗斗了，如今，他们的争斗只会愈演愈烈，怎么可能像李怀德表现得这么平静。
从李怀德的嘴里说出来的话，仿佛两人并没有矛盾，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战友。
“老子信了你的邪！”
林家福越想，越觉得李怀德这是想要对杨厂长做小动作了，之所以跟他说这种话，大概率是想要他在某些时候，能帮他说点好话。
只是，他未免也太瞧得起他了吧！
如今的他，跟曾经的老领导们可没什么交际。出差两年，基本没跟这些个老领导来往，虽然交情可能还在，但肯定不比从前。
交情，交情，关键在一个交字。
有来有往，利益相关，才叫交，不然的话，这交情自然就慢慢淡了。
最最重要的是，林家福也没想去把这些关系和交情给续上，一则是双方的差距有点大。二则是，林家福现在是处于明哲保身状态。
当风暴刮起来的时候，最先受影响的就是
林家福现在的定位就是一棵小草，根须牢牢潜伏在地下，任你狂风暴雨，我自巍然不动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，林家福就发现，自己的猜测还真的是没错。
李怀德在厂里的小动作不断。
向他靠拢的人都得到了一定的提拔，甚至都是些实权的位置，而杨厂长这边，仿佛没有察觉李怀德小动作。
这明显不对劲！
杨厂长不是蠢的，也不是没脑子的。
那么，面对李怀德的步步紧逼，杨厂长为什么没有反击？
林家福就很好奇，他想知道杨厂长到底是怎么想的，是没将李怀德当回事，还是已经想好了绝地反击？
林家福看不透杨厂长的操作。
他跟自家老父亲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，林国梁的态度倒是更简单，不管。
按照林国梁的意思，不管杨厂长跟李副厂长怎么较量，只要没影响到厂里的生产，那就随便他们折腾。
“爸，你倒是看得开！”
“我不看得开又能怎么样？”
“这两年你出差不在厂里，厂里发生的事情多了，杨厂长跟李副厂长之间时不时地闹点龌龊，但过段时间，又恢复如初。”
“我啊，早看开了！”
听老父亲如此说，林家福忽然感觉，李副厂长该不会是在跟杨厂长玩“狼来了”的把戏吧！
这一次次的狼来了，结果都是小打小闹，等真正狼来了的时候，杨厂长这边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。
林家福是越想，越觉得是这么个理儿。
最搞笑的是，即便是杨厂长看穿了李副厂长的谋算，也无可奈何。因为这就是阳谋啊，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。
你要如何应对？
对李副厂长每一次的出招都全力以赴地回应？
那他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？
厂里的生产，还要不要继续了？
杨厂长跟李副厂长的分工不同，侧重点也就不同。
而李副厂长这边，只要事情安排下去，基本就没他什么事儿了。
但杨厂长这边不一样，他主抓生产，而能影响生产的因素太多了，他必须面面俱到地看着。
这就仿佛是一方守城，一方攻城。
守城的是杨厂长，攻城的李副厂长，偏偏在守城的人里，还有李副厂长的人，就问这城要怎么守？
没法守啊！
杨厂长若是有大魄力，直接将李副厂长给镇压了，让他这个主抓后勤的副厂长变成一个吉祥物，那么，一切好说。
但问题是，杨厂长做不到！
所以，在两人的这一场较量中，杨厂长注定是处于被动的一方。
“还真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！”
相比杨厂长背后的人，李怀德背后的人更挺他。
林家福想明白了这一切，也就不再关注厂里的人事变动。就如老父亲所言，不管，毕竟管不了。
反正不管是谁上去了，他们的活儿都是一样的。
厂里的事情，管不了。
四合院的事情又冒了出来，还是闫埠贵！
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辅导班，而是为了闫解成的亲事。
他们两口子不准闫解成自己去找对象，可他们让马媒婆帮忙介绍的对象，闫解成是一个也瞧不上。
这不，闫埠贵就找到了林家福，希望他能去开导一下闫解成。